【石切婶】花火
○CP：石切丸x审神者（BG向）
●观 @石切108循环削:D 手书有感
○最后写得格外格外羞耻，请原谅我的拙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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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至，蝉鸣渐息。郁葱的林荫遮山漫野，由深及浅地延展至海边大坝上，绿色随青草渐走渐失，揉进细碎的沙里。灰白的石板叠错成一级一级的台阶穿过林间，穿过山腰上的小镇，像一条蜿蜒的溪流笼罩着星星点点的小小光圈。鲜无人烟的林道安静得只剩风与虫鸣，与其相反的是小镇里人影忙碌的喧闹声。
年年岁岁，岁岁年年，夏日里最大的庆典，即将到来。
入夜了。
红色的木桥越过浅河，橘黄珠灯点缀桥柱，如萤火虫般引导人们前行的脚步。明黄与浅红的灯笼一盏盏挂起，照亮着并不宽敞人潮拥挤的街道。大大小小的摊位上吆喝声此起彼伏，琳琅满目的小东西与各种花式美食映入眼中，可爱的浴衣与喀哒喀哒的木屐缤纷，欢声笑语如川在街中流动溢开，满满的都是独属于夏日祭典的风景线。
蛋蛋带着她家的石切到达明子的本丸时，明子刚刚梳妆打扮结束。棕色的长发盘起于脑后别着朵浅白的花儿，翠色珠玉点缀其上，小小白色毛球与花穗垂落于发上，一晃一晃地抖出细小的弧度。白色浴衣整理得十分仔细，红色金鱼游绣在浅黄腰带上，在腰后打了个漂亮的结。碧色丝线勾勒出一朵朵小巧洁白的风铃草散缀在白色衣料上，配着右腕上淡粉手链上的银铃声，仿佛能随着脚步在身边开出一片的风铃草香。很少带妆的明子少有地化了个淡妆，水蜜桃色的唇膏增了几分少女味，淡紫色的珠石以半开花蕾的模样在两侧的耳垂上戴着，左耳上方还别了朵粉紫花的发夹。
而当明子家的石切身着一套浅棕边线的白色菱格浴衣跟着出来时，蛋蛋脸上的惊叹瞬间转化成唔呼呼诶嘿嘿的意味深长的笑意，毫无遮掩地绽开大大的笑容。
“诶呀——是情侣装啊明子~”
“不、不是的，这只是巧合。”
明子红了脸慌忙摆手否认，蛋蛋调皮地眨了眨眼睛，挽住明子的手臂兴奋地快步前走。白色浴衣的石切看着自家主上被拉着跑得有些脚步不稳，担心她穿不惯木屐会摔正想追上去时，黑色浴衣的蛋蛋家的石切已经松开抱环于胸的双臂，大步流星地朝前一迈，一把抓住蛋蛋拎回来。
“别乱跑。”
“我想快点去祭典嘛！”
“会让别人担心的。”
“谁……哦！”
于是蛋蛋松开明子的手臂，用力拽上自家的石切向前小跑。明子抚了把胸口松了口气，有些无奈地目送穿着双齿木屐还跑得飞快的蛋蛋，正感叹着，就听见赶来的自家近侍关切地问道。
“没事吧主上？”
“啊，没事没事。”
“那就好。那么，我们走吧。”
“嗯。”
脸颊还有几分发热，明子移开目光，跟着石切就着夜里石板路上的灯笼光，缓步向前走。
拾级而下，人潮渐涨，不一会儿就找不到蛋蛋和她家石切的身影。穿得太少而不甚习惯的二齿木屐在石板与木桥上发出喀哒喀哒的清脆磕响，一步一步缓慢得像在踩着时光的钟点。原本石切只是如日常般走在明子身边，随着人越来越多，不自觉地伸手将她稍稍揽到身前，用手臂挡住。他扶握住她的手腕，被肌肤蹭暖的小小银铃滑过他的指腹，有一丝丝的温热。
“主上小心。”
提起衣尾努力让自己走得稳些的明子手指微微一缩，不好意思地说了声“谢谢”，边学习着平衡，边小心地回避着拥挤过来的人流。祭典很热闹，明子慢慢走着，远远地能看到蛋蛋蹦蹦跳跳时飞起的马尾辫。余光里橘黄色的灯笼光洒在石切的脸上，映出暖暖的轮廓。紫色的眸里闪动着一方小小的光亮，转过来时又是一片温润如玉的浅笑。
“主上有想买的东西吗？”
“没有诶……石切呢？有喜欢的话，买也没关系的。”
“我没有。听主上就好。”
“唔……”
明子环视了下四周，最后在一个小铺前停下。紫罗兰花纹的手袋挂在左腕晃了晃，她买下两串糖葫芦，一串递给了自家近侍。
“试试吗……？像这种人类祭典上才会出现的食物，石切应该很少尝过吧。”
“嗯，确实是第一次。谢谢主上。”
一串山枣，一串梅子。石切像个第一次出外参加祭典的孩子般好奇中隐隐有几分期待地看了眼手里的糖梅子，他偏头看着自家主上咬下一颗山枣细细嚼咽着，也学着咬下一颗梅子慢慢品尝。
酸甜的梅子里裹着蜂蜜的糖味在口齿间化开，与本丸里丰富但略为清淡的主食相比，确实是少有的味道。原来人类喜欢这种东西吗……虽然身为一把刀对口味没有什么挑拣，但偶尔吃一下确实有些新鲜。石切正想着，就看着明子抬起头来，举高手里的山枣串朝自己微微笑道。
“要试试这个吗？”
“好的。”
手被握住，暖热的掌心贴着手背轻力扶着，视野里石切低下头凑近放大，白净的脸颊、滑落的发丝，与半垂的紫眸眼角处的那一抹红色，都毫无预兆地变成躲逃不了的大特写，明子愣愣地看着他咬走一颗山枣含进嘴里，一时无措。
诶、诶……诶，这个时候……该、什么？
去核的山枣肉脆爽口，独有的枣甘味中和着外面那层浓郁的蜂蜜糖味反而让味道不会过腻。石切正感受着另一种甜味，忽然发现主上有些发呆地盯着自己，不知是不是灯光的效果，看起来脸颊还有些泛红。
“怎么了主上？哪里不舒服吗？”
“啊、啊不，没有没有！”
明子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紧移开视线有些心虚地看着前方。
“那个，味道怎么样，还吃得惯吗？”
“嗯，挺不错的。”
“那就好。”
明子安静地继续吃着剩下的糖串向前走去，挽起的发下耳根似乎也有点泛红。石切犹豫着要不要询问，突然意识到什么，抬手半掩住唇有些不好意思地别开脸。
……啊，连自己也……
初来本丸时便发现自家主上并不懂这个世界的语言，即使过了这么久的现在，也只能进行一些简单的日常交流。好在主上结识了那一位懂语言的叫“蛋蛋”的好友，他有幸从那一位审神者里知晓了一些人类世界的词汇。
比如，有个词，是叫作……“害羞”吧。
两人一时无言地亦步亦趋朝前走，吃完糖串丢掉竹签时，街道里的人已经密密麻麻了。踮起脚也望不见蛋蛋身在何处，明子为难地朝街边慢慢挪动，轻轻叹了口气。石切紧紧跟在身侧护着，注意到自家主上的神情，顿了下开口道。
“主上，要是累了的话，回去休息？”
“诶，难得有祭典，这么早有些可惜了……啊，抱歉，让石切担心了。”
“没事，我只是怕您太劳累了。”
“唔……其实我也没有什么需要逛的，只是想看一眼最后的烟花。”
“这样啊。”
石切笑了笑，半蹲下身伸出双臂。
“失礼了，主上。”
话音未落，还没等明子反应过来，石切就轻松地把少女横抱起，小心翼翼地揽在自己怀里。木屐和手袋在半空中轻轻晃了晃，腕上的银铃发出细小的碰响。手臂与肩膀紧紧贴着他的胸膛，明子此时才后知后觉眼前这个人原本就是个高大的存在。
“实在是怕您崴到脚，只能出此下策，吓到您了非常抱歉……还请忍耐一下。”
“我、我没关系……谢谢石切。”
“那么，我们先离开这里吧。”
“唔嗯。”
石切抱着明子谨慎而平稳地穿过人海，找到一个出口脱离了出去。挂了些灯笼的林道横穿小镇朝两侧延伸出去，明亮的灯火照着原本昏暗的小径。石切往外走了几步，待人少之处才小心地把明子放下，他确认了下方位，然后侧过身，笑着朝明子伸出手。
“走吧，主上，去一个适合看烟火的地方。”
“好。”
木屐声喀哒喀哒地再次响起，少女握住比她的手略大一些的手掌，指尖贴着他的指腹，感受着对方回握时的力道适度而温柔。
被突然抱起却没有弄皱的衣尾，用身体挡避窜动的人群，走动时双臂的动作尽量小以免自己的木屐脱落——即使是一个普通的横抱，石切丸也是一如既往地细致贴心，明子常想，保护刀剑原本是她的职责，她却总是被这么珍惜着守护着。
胸口暖暖的，暖暖的，还有几分说不出口的单纯的开心。
穿过林荫笼罩的小道，两人来到海边大坝上。空旷的灰色平台与无树遮挡的清爽视野，确实是一个极适合观赏烟火的地方。明子深深呼吸一口气，清凉的风与皎洁的圆月，远处的喧嚣与周身的安静，让她在不知不觉中平静下来。
“没想到石切能发现这么一个地方呢，毕竟这里很少有人来。”
“之前在讨论祭典之事时，那一位同僚告诉我的。”
被石切称为“同僚”的，是蛋蛋家的那一位石切。虽然两把刀都拥有同样的名字，但似乎因侍奉的审神者不同而在刀魂的形成上产生了些许差异，导致外貌虽一模一样，性格上却有所不同。
原本担心同名刀之间可能会有摩擦，意外的这两人相处不错，每次见面喝茶都聊得很愉快。除非是扯上蛋蛋的事，那一位石切才会有其他表情，遇上蛋蛋闯祸跑路失踪时，那一位石切甚至偶尔会露出气急败坏的反应。
该说意料之外还是预料之中呢，毕竟蛋蛋也经常做那种事呢。
思及自己的好友明子忍不住轻笑出声，她望见大坝边缘高出二十公分的宽围台笑道。
“如果蛋蛋在这里的话，估计会在上面蹦着看烟花，把那一位石切惹担心吧。”
“同僚虽有些苦恼，不过倒也习惯了。他一直用自己的方式在守护他的主上。”
“是啊，蛋蛋其实也清楚的呢。”
聊及此，两人相视而笑。此时月明星稀，墨空清朗，算算时间，再过一会儿属于夜幕的盛大花火即将绽放。大坝下的沙滩上，祭典指定的观赏地点已经涌去了不少人，欢声笑语此起彼伏，大家都在兴奋地期待一年一度最美丽的光景。载有烟花的船已驶向指定方位，等待着倒计时的到来。
“不知道今年会放什么样的花火，很期待呢。”
“嗯，我也是。”
“诶，石切对这种事感兴趣么？”
“若以刀身远望的话，是见过无数次。”石切遥望着夜空，淡淡地回道，“但以人类的模样，这是遇见主上后的第一次。”
“石切……”
“十！九！”
沙滩上忽然响起呐喊声，汇聚着众人热切期盼与兴奋的倒计时正式开始。明子收回视线正打算安心看烟火，听见身旁的他唤她。
“主上。”
“嗯？”
“可以答应我一个请求吗？”
“诶？可以，你说。”
她偏过头愣愣地点头应着。倒计时只剩六秒，明子望着莫名郑重开口的石切，茫然中掺了些无法言说的紧张。
心脏不知为何跳得很快，仿佛有什么事就要发生。
“失礼了。”
石切一欠身，伸手将明子抱起让她站在宽围台上。原先因二十余公分的身高差而习惯了仰视的视角突然变成平视，明子紧紧拽住石切的袖子，睁大眼睛注视着那双紫眸，心跳愈发地快。
“石、石切……？”
身后随风传来的倒计时仅剩三秒，明子却已无心顾及。眼前这个高大的、一向冷静可靠的男人此刻静静地注视着她，极少出现的一丝丝慌张与踌蹰在眸底转瞬而过。掌心下他的双臂似乎在紧张地绷紧，而这明显不是需要战斗的时刻。耳后愈加沸腾的倒计时剩下两秒，明子看见他的薄唇在用力抿紧，似乎在下定着什么决心。
一秒。
石切凝视着她，向前迈进半步，靠近。
“咻——嘭——！”
双唇轻触瞬间，巨大的烟火炸裂声响彻天空。耳内嗡地一下轰响，明子甚至分不清是不是自己的心室嘭地炸开的声音。那抹短暂得不超过两秒的温柔离开唇瓣时第一发烟花还未完全炸完，却让明子脑内空白得仿佛时间都已暂停。
“主上。”
她听见他的声音，他的声音像穿过一片暖洋，在轰鸣声中清晰地传入耳中激起一波一波的涟漪。
“身为刀做出如此僭越行为确实不该，但我还是想将我的心意传达予您。”
故作平静而掩去的语中颤抖，压抑不住而无法言说的深切思念，想要不仅仅是以契约之名相伴相随的郑重觉悟。
“神刀受人祈愿，致人守护，但我更希望在神愿之外，能以我自己的意志去选择。主上，是您选择了我让我得以再次降临人世，我希望能用自己的力量好好地守护您。”
巨大绚烂的烟花在墨色天幕上绽放，耀眼的光芒越过她的背后落进凝视着她的那双瞳眸中。在那一方小小的紫色里，明子看见缤纷漂亮的花火映现其上，而在光影的中心，有她的模样。
“主上。”
“我想一直一直陪伴在你身边。”
是谁说过，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
而她，一名微不足道的普通审神者，背对着花火，却见到了比花火更美的画。
拽紧袖子的双手抽紧了片刻又松开，然后用力抓住他的手臂。心室里依然在轰隆隆地炸响，明子颤了颤唇瓣，含着薄泪一字一字地回应着。
“嗯，我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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